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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老爹
博客会员 2023-03-19 16:51:03 杂文 3 ℃ 我的老爹是一位名人,在我们乡甚至我们区,提起我那老爹,那知名度是老高老高的。
老爹的童年很纠结,10岁没了父亲,兄弟姐妹8个,除了大伯成了家,其余七个大大小小,高高低低,最小的姑姑刚刚几个月。为了生存,奶奶带着刚刚成年的二伯、姑姑外出讨饭,不知遭了多少白眼,被富人家的狗追咬过多少次,有二姑腿上碗口大的疤为证。
我的老爹很聪明,14岁开始拜师学木匠,17岁出师,爹爹的手艺让师傅和师兄弟都交口称赞,靠着这一门手艺养活了一家十几口人。那个年代,由于出身不好,一家人的日子很难过,只要有风吹草动(政治运动),奶奶就会被揪出来作为地主婆去游街,每逢下大雪,老爹弟兄几个就会被揪出去扫雪,美名其曰:改造·······一家人被欺负的抬不起头。
(待续)
刚刚妈妈打电话,老爹要去山东接妹,车票已经买好了。
心猛地被撕裂了,疼!
妹远嫁山东,就好像风筝,远远的,却紧紧的牵系着爹娘的心。她昨天给我说想带着孩子回来,但是不想赶到“十一”黄金周,说人太多,挤来挤去的太麻烦,希望我有空能去接她。
本来是准备去的。她说,要在二十号回到家,我犹豫了。需要请两天的假,现在学校正忙,每个人都处于水深火热中,我请假,领导能准吗?再说,周三白天坐车到郑,夜里的火车到淄博,下了火车还要转汽车到东营,然后再转车到胜坨,最后还要坐三轮车才能到妹妹家。上午到家,下午就要坐火车返回,仍旧是转来转去的……三天两夜,频繁的换车,个中痛苦实在是难以言喻的。
早上,我忐忑的告诉妹,领导不批假……
没关系,QQ上,文字是淡然的,看不出妹的丁点表情。老爸说他来呢。今天去买票。
无语,渐渐沉寂。
呆呆的坐着,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忘了该做什么,直到电话铃响起,然后就是妈妈告诉我老爹要去的信息。
“妈,要不我去吧!”
老爹高血压,还有冠心病,长途跋涉,他怎么忍受得了呢?
“你还得上班,就让他去吧。”
默然……
挂了电话,心忍不住抽搐。我视为险途,老爹却甘之若殆,我给自己找借口,老爹却不由分说,自告奋勇……
是我淡漠了亲情?也许吧。随着日子的流逝,很多东西渐渐的淡去,只剩下最重要目标:生存下去。
心里有些责怪妹妹,干嘛要远嫁呢?害得老爹这样奔波劳碌,他还会有多少精力这样来来去去?
心里有些埋怨老爹,前一段才住院,现在又要奔波,万一身体不舒服该怎么办呢?毕竟,已经临近古稀。
然而,什么也说不出口。一句也说不出口。除了歉然,除了内疚。
儿女都是心头肉,远行的那个更让他担忧。在老爹心中,女儿回来小住,这是比什么都让他高兴的消息。所以,他宁愿奔波,不顾自己的身子!
可怜天下父母心!
还能说什么呢?我的老爹……
老爹并不是我的亲爹,之所以这么称呼他,纯粹是为了与我那亲生老爸加以分辨。
老爹是做杠秤的。一手老茧可见他技艺之精湛。没错,老爹已经出师四十年了。
老爹是拜师学艺的,听说这做杠秤的是一户姓胡的人家。本来是不外传的,可是到了这一代却突然没有了接班的人,只好收下了老爹和蒋叔。他们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,老爹呆板甚至有些迂腐,而蒋叔却对人曲笑逢迎。
他俩出师之后,在这一条马路两边各自开了一家秤店。一开始两家都红红火火的,可是日子一久,老爹的店面日趋单薄,冷清得有点凄凉,那褪了色的招牌即使挡在路上也无人问津。
一日,老爹看不下如此冷清的店铺,便关了门,信步走到蒋叔的店铺。进店一看,可谓人气兴旺啊!崭新而又鲜亮的招牌,更是让老爹心里一揪,既疑惑又羡慕。
老爹就呆在蒋叔家,一直到天很晚,蒋叔的店才平静下来。他俩在后院里摆上一桌小酒,边吃边聊。老爹有点羞涩地问:“师兄,你说我家店铺为啥那么冷清,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了。你的店,怎的就忙得不可交?”叹了口气,点了支烟,又给拧灭了。
蒋叔笑笑说:“你怎么就这般榆木脑袋呢?都说顾客是上帝,上帝叫你给他的秤少一两。你不能给他多一钱。你听他的,照做便是了。嗬,想起来了,有个大商家叫我出五十杆缺二两的秤,要不我分你一半生意?”
老爹听完,什么都没说,默默地喝完酒,朝蒋叔摆摆手:“那五十杆秤,你自己做呢!”
老爹的店依然那么冷清。直到有一天,听说蒋叔的店被人掀了,他才跑过去看看。蒋叔被堵在店里,落魄得像条狗。老爹问:“要多少才可以补救?”蒋叔说是四十杆秤。老爹回去一连几日黑白不分地赶,总算帮蒋叔还清了。后来,蒋叔的店关门大吉,他在一天夜里走了,再也没有回来。
老爹的店却日渐红火了。现在,每当有人怀疑斤两有问题,小贩们总是丢下一句:“这是老陈的秤!”那人便作罢了。
是的,老爹即老陈,名唤陈实。人们就敬重地这个“实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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